桑唯向來不喜歡插手這種打鬥, 興致來了，還很樂意在旁邊幸災樂禍的鼓掌。

她看了看姬書嶼，又看了看靳言戈, 思索片刻, 決定……插一腳。

嗨呀。

將軍的信仰值都快滿了，不能出意外呢。

不過桑唯還沒怎麽阻止，靳言戈就溫聲拒絕了, “今天先結束，改日吧。”

系統大松一口氣。

這修羅場, 桑唯如果維護了另一方, 姬書嶼但凡有點氣性就不能忍, 非得把將軍按在地上摩擦。

不過現在靳言戈拒絕，姬書嶼應該也不會善罷甘休吧——

然而。

姬書嶼哦了聲，“那好吧。”

淡定下場，好像真的就只是單純“ 見到厲害的選手激發起了好戰思基因”。

系統大松一口氣, 隨即又疑惑：【他不會在憋大招吧？】

桑唯沒有回話, 和將軍一同回到懸浮車。

將軍溫和問：“你想我和姬書嶼打嗎？”

桑唯沒有正面回答：“兩個S級覺醒者打起來, 情況很不可控。”

尤其是這兩人的基因病都沒好完全, 一旦爆發，很難控制結局。

再者說，將軍是SSS級覺醒者，姬書嶼到底是哪個等級，誰也不知道, 萬一是SSS級呢？

將軍恐怕也是考慮到了這一點。

靳言戈笑了笑, “想吃什麽？”

桑唯沈吟：“將軍想吃什麽？”

靳言戈不重口腹之欲, 略做思索, 從桑唯往常喜歡吃的裏面選出幾樣, “火鍋，我再做兩杯冰鎮果茶，怎麽樣？”

桑唯覺得好極了。

將軍果然很貼心。

兩人有說有笑的離開，儼然沒註意到隱匿在黑暗中的姬書嶼，目光幽幽，一眨不眨的盯著離開的兩人。

直播間的朋友們：

【好家夥，誰這麽缺德，還特意給姬書嶼一個特寫！】

【哈哈哈哈笑死我了，姬書嶼真像一只殺氣騰騰又可憐巴巴的小貓咪。（小貓咪磨刀jpg.）】

【emmmm姬書嶼的精神體該不會是貓吧？（驚恐）】

【不要把可愛的小貓貓和瘋子聯系起來！！！！】

【今天是格言cp的勝利！吼耶！！】

【前幾天還有傳言講將軍囚禁未成年……啊不這會兒已經不是未成年了，呵呵，就是說打臉不？】

【這有說有笑的，哪裏像是違法犯紀？】

【……】

網上熱鬧非凡，現實就慘淡多了。

嚴格來講沒一個勝利者。

荀諶結束了發布會後，得知直播間消息後，面色說不出的冷寂。

姜敘心驚膽戰，不知道要不要說點什麽安撫一下小舅舅錯失愛情的心情。

啊。

這難道就是傳說中，得到了事業，贏了一切，唯獨失了你，的悲愴嗎！

姜敘被自己腦補的矯情話創到，沒忍不住洩出些許聲音。

他連忙捂住嘴巴，卻見自己小舅舅壓根沒註意自己，略微放下心，又慢慢提起來心——

這都不在意，小舅舅果然是被傷到了？

姜敘想不到荀諶為愛癡狂的模樣，但這種情況顯然有幾分棘手，他小心翼翼試探道：“小舅舅，咱們接下來做什麽？”

荀諶擡眼，目光如往常般清冷，似皎皎明月，“你怎麽在這裏？”

姜敘：“？？？”

我這麽透明嗎？我都站在這裏十分鐘了！就在看你蹙眉憂郁的不值錢樣子！

荀諶眉心依舊蹙著：“有事嗎？”

姜敘忙拿出智腦，點開綠色文學網站後臺，讓小舅舅看，“誐、卟懂後臺存稿了一個短篇狗血文，是將軍和妖精的故事。”

他將智腦遞給小舅舅，內心就像一個合格的員工不停的吐槽老板。

真不知道小舅舅為什麽這麽關註誐、卟懂。

小舅舅也不像是喜歡狗血文的啊。

誐、卟懂有什麽特殊的？

再說了，小舅舅不是對桑唯感情頗深嗎？

同時對兩個女孩子感興趣？

姜敘總覺得有什麽答案是要脫口而出，但就是想不出來。

反正他腦子時常隱身，也不強求這個答案。

他見小舅舅發呆，忍不住開口：“有什麽不對嗎？”

荀諶回神，將智腦還給姜敘，微微搖頭，“你去忙吧。”

姜敘懵懵懂懂的接過智腦，只覺得小舅舅語氣說不出的悵然，像是從中參悟出了什麽。

不就是個將軍和妖精的故事嗎，能參悟到什麽？

·

將軍和桑唯一同去吃飯，過程有幾分溫馨，直到桑唯吐了口血。

桑唯自己都懵著呢。

？？

怎麽了？怎麽突然就吐血了？

她自己都沒有任何感覺，就像是身體和靈魂剝離，疼痛都沒體驗到。

系統瘋狂查資料：【到底是什麽病，為什麽劇情根本就沒有？】

桑唯眨眼。

比起莫名其妙的疾病，她怎麽覺得這更像是警告呢？

“別怕。”

靳言戈握著她的手安慰。

桑唯覺得，靳言戈可能比她更害怕，她躺在治療艙內，甚至在想當年衛灼是什麽心情。

平靜嗎？

還是別的什麽？

桑唯意識有點模糊。

周圍的聲音卻格外清晰，有人推開了靳言戈，在說生命體征下降，要立刻治療。

桑唯：我覺得我活的還挺好的。

系統：【可不是嘛，都快死了。】

桑唯：“……”

許久沒見系統如此暴躁，還有幾分不適應。

系統嘟囔：【不應該啊，我明明是要幫你走上人生巔峰的，宿主怎麽可能直接就死掉了？】

如果是這樣，那它的任務算是什麽，必然會失敗的結局嗎？

那為什麽還要有這個任務……

等等。

這個任務原本不歸它管啊。

是為了幫其他系統的忙才接下的。

系統用程序推算了好久，終於得出一個結論。

瑪德被耍了！

誰搞得必死任務，讓它當接盤俠了？？

系統就很生氣。

【你等著，我先回去揍個統，回來你就能活了。】

桑唯：……我。

【知道你想像衛灼一樣追求死亡，但是我告訴你，任務失敗我們就得出快穿組，你寫小說你知道什麽是快穿的吧，到時候你就一個世界一個世界的攻略，想徹底死掉都不行。】

系統疾聲厲色：【你這會兒求死是死不了的，懂？】

桑唯原本想煽情一把，說自己好像有點舍不得死了，這會兒聽小系統這麽一罵，竟然生出點逆反心理。

“……”

算了算了，這樣不好。

她乖乖點點頭：懂了。

系統把任務面板和獎勵調成自動化服務後滿意的走了。

驟然沒有一個系統在腦子裏說話，桑唯還有點不習慣。

等她再次醒過來的時候，看到身穿白大褂的醫生，她笑吟吟的問自己：“有沒有哪裏不舒服？”

桑唯想了想：“以前我腦子裏經常有聲音在說話，現在沒了。”

醫生臉色微變。

重新給桑唯做了個腦部掃描，可別是傷到腦子裏。

就算是科技與醫療水平發達的星際，也沒辦法徹底攻克腦袋裏的疾病。

結果不算太差。

醫生拿著病歷和靳言戈等人說：“沒有傷到腦子。”

靳言戈：“她腦子本來就沒事。”

溫和的將軍今天不怎麽溫和。

荀諶和太子殿下，還有剛剛出差回來的教皇都在，醫生盯著這麽多SSS級覺醒者的壓力，鎮定道：“除了腦子，其他器官都在極速老化，藥物支撐不了多久。”

“還有一種方法是全部換成機械。”

……

桑唯直接拒絕了這個提議。

她不怎麽熱衷賽博朋克鳳，況且，這種就很像是在吊一口氣，死都死不透。

靳言戈妄圖上前一步，緊接著就被姬書嶼擠開，他簡直是淚眼汪汪的望著桑唯，“唯唯，靳言戈那個狗根本不會照顧人，讓我來照顧唯唯吧！”

桑唯：“其實照顧的挺好。”

回到了曾經的世界，參加了高考，還見到了曾經的……家人。

桑唯垂下眼睫。

很難講清楚這種感覺，就好像人快死了就變得心軟很多。

系統如果在的話，肯定會吐槽：人之將死，就給了個名分。

“唯唯，你在想什麽？”

姬書嶼打斷她的思緒。

桑唯搖頭，“沒事。”

“能把我的智腦給我嗎，我想自己靜靜。”

姬書嶼還想說點什麽，最終什麽都沒說，全把怒氣撒在了將軍身上，“靳將軍要不要檢查一下基因病呀，可別真成了禽獸。 ”

靳言戈眸色微暗，不做言語。

荀諶倒是上前一步，冷冰冰的盯著他，淡聲說，“道歉。”

姬書嶼瞬間變成的小貓咪，跳上病床窩在桑唯胸前，異瞳挑釁的看著幾人。

斯溫德勒面帶微笑，打圓場道，“好了，不要打擾唯唯休息。”

“我們先去病房外。”

桑唯：“好。”

她垂眼看像小貓咪，“你好沈的，都要把我壓吐血了。”

姬書嶼一驚，忙跳下去。

“唯唯有沒有哪裏不舒服？”

桑唯想了想，“這會兒對貓毛有點過敏。”

小貓咪：“……”

小貓咪委屈巴拉的離開了，走之前還不忘記把貓毛撿幹凈，順便哀怨的看了眼桑唯。

桑唯完全沒註意這個眼神，無意識的刷著智腦。

她在想，衛灼等死的時候也是這樣嗎？

但又有點不甘心。

差一點就刷滿信仰值，就能知道關於這個世界真相。

桑唯心說，原來死到臨頭是得有點遺憾。

不管是生者，還是死者。

只不過，雖然只剩1％的信仰值，可按照將軍的性格，這百分之一必然是放棄原則，突破底線。

這樣兩輪還是將軍嗎？

桑唯看著《將軍與妖精》的故事，沈默好久，微微嘆了口氣。

行叭。

知道這會兒得做什麽了。

生死面前，先把狗血文的坑填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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